吴起( 约前440 ~前381 )战国初期卫国左氏( 今山东曹县韩集乡 )人,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家、杰出的政治家、改革家,也是法家的重要代表人物,其兵法《吴子 》流传后世影响深远。
战国初期,七国争雄,战争频繁。吴起所在的卫国较弱,是列强争夺的对象。吴起出生于富有之家,胸怀大略。他不吝钱财,一心想为国家富强建立一番功业。结果功名未成,耗尽了家产,遭到乡里的奚落和耻笑。一气之下,离开卫国到鲁国去游学。母哭送于卫国左氏东门,吴起咬破胳臂发誓说:“起不当上卿相,决不再入左氏城。”遂入鲁受业于孔子名徒曾参门下,昼夜苦读,学习治国本领。不久,他的母亲病死,吴起闻讯后悲痛地哭了一场,但想到自己外出未挣一官半职,无颜回家,且与母亲曾有信约,就请人料理母亲后事,终未回家葬母。曾参以孝行出名,知道这件事后,视他为忘本之人,宣布和他断绝师徒关系,吴起进而研习兵法。三年业就,经相国公仪休的推荐被鲁穆公任为大夫。正当这时,齐人攻鲁,鲁无领兵征战的将才,齐人长驱直入侵占大片土地,攻取几座城池。有人推荐吴起为将出征,鲁君也想让吴起为将。这时有人说吴起的妻子是齐国人,只怕他不愿与齐国打仗,得罪妻族吧。鲁君一时拿不定主意。吴起听说后,想到要一举成名,出多年怨气,就直言告诉妻子。妻子说:“大丈夫成名是千古事,我做妇人的哪能阻挡呢?”于是拔吴起佩刀刎颈自杀。吴起以之入告鲁君。战争形势刻不容缓,鲁君立即下令以吴起为将出战抗齐。吴起率领鲁军到达前,针对鲁弱齐强的实际,没有立即同齐军开战,决定以计取胜。当齐将张丑佯称讲和,到鲁军中打探虚实时,吴起将其精锐隐蔽,令其老弱病残者留守营帐,并设宴款待张丑,装出怯战求和的样子。齐军受了蒙蔽,认为鲁军不堪一击,贸然进攻。吴起乘齐军麻痹松懈,暗中调动兵力,从三面突然展开反攻,齐军仓促应战,一触即溃,大败而逃。鲁国失地尽复,又连着收复了几座先前被侵占的鲁国边城。战后,鲁君要加封吴起。有人诋毁吴起,说他母死不归,杀妻求将,是个残暴无情的人。又说鲁国是个小国,这次战胜强齐,以后各个国家都要来算计鲁国了,况且鲁、卫是同姓兄弟之国,鲁国重用吴起,就等于抛弃了卫国,只怕鲁国今后无安稳日子了。鲁君觉得这话有道理,就疏远了吴起。吴起看鲁君不信用他,于是离鲁投魏。
翟璜向魏文侯推荐吴起,文侯征求李克对吴起的意见,李克说:“吴起贪名而好色,然而他的用兵之道,就连齐国的名将司马穰苴也是比不上的。”文侯遂命吴起为将,派他攻打秦国,接连夺下5座城池。
吴起做主将,跟最下等的士兵穿一样的衣服,睡觉不铺垫褥,行军不乘车骑马,亲自背负着捆扎好的粮食和士兵们同甘共苦。有个士兵生了毒疮,吴起替他吸吮脓液。这个士兵的母亲听说后,放声大哭。有人奇怪地问:“你的儿子是个无名小卒,而吴起将军亲自为他吸吮脓液,你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呢?”士兵母亲回答:“不是这样啊!往年吴将军替他父亲吸过毒疮,他父亲以身相报,未经几战,就死在敌阵中。如今吴将军又为我儿子吸吮毒疮,我不知道他又要死在什么地方了,因此,我才哭他啊!”吴起与士卒同甘共苦,故士卒作战有进无退,以死报国。时人说“即使到了活人吃死人的肉、烧尸骨而炊的艰难境地,士兵也没有打败仗的考虑,这就是吴起领的兵啊”。
魏文侯因为吴起善于用兵,廉洁不贪,待人公平,受到所有将士的拥护,就任命他为西河守,来抗拒秦国和韩国。周安王十五年(前387年 ),魏文侯去世,太子即位,为魏武侯。一次,武侯和吴起乘船沿河而下,船到半途,对吴起说:“多么美丽而险要的山河啊,这是魏国的无价之宝啊!”吴起反驳说:“国宝在于德政而不在于地势险要。当初三苗氏部落,左有洞庭湖,右有彭蠡湖,因为他不修德行,不讲信义,结果被禹消灭了。夏朝的君王桀居住之地,左边是黄河、济水,右边是泰华山,伊阙山在其南面,羊肠坂在其北面,但朝政腐败,被商汤王驱逐了。商纣王的都城,左边是孟门山,右边是太行山,常山在它的北面,黄河流经它的南面,只因他多行不义,最终还是被周武王打败了。由此可见,国家应当珍视的是德政,而不在于地势险要。如果君主您不修朝政,恐怕就是这条船上的人,也要成为你的敌人。”武侯听完连声说:“说得对,说得对。”史载:“吴起守西河,与诸侯大战七十六,全胜六十四,余则均解。辟土四面,拓地千里,皆起之功也。”
魏成了中原大国,吴起也踌躇满志,以为功劳无与比者。此时,武侯置相,任命了田文。吴起深感不悦,于是直接找到田文论功劳。吴起说:“统帅三军,让士兵乐意为国去死战,敌国不敢图谋魏国土地,您和我比怎么样?”田文说:“不如您。”吴起又说:“管理文武百官,让百姓亲附,充实府库的储备,您比得上我吗?”田文又答:“不如您。”吴起再问:“据守西河而秦国的军队不敢向东侵犯,韩国、赵国服从归顺,您和我比得上吗?”田文再答:“不如您。”吴起说:“这三方面,您都不如我,可是您的职位却在我的上边,这是什么道理呢?”田文说:“国君年轻,国人疑虑不安,大臣不亲附,百姓不信任,这时候,是该把政事托付给您呢,还是应当托付给我?”吴起沉默了许久说:“应该托付给您啊!”田文说:“这就是我的职位比您高的原因啊。”吴起这才明白这方面他不如田文。
过了几年,田文死了,公叔出任国相,魏武侯把女儿许配了公叔。公叔权势渐大,他畏忌吴起,有心赶走吴起,遂用计,一方面请武侯用公主下嫁吴起,试探吴起是否愿长期留在魏国;另一方面又有意让夫人侮辱自己,而让吴起看到,以断绝吴起娶小公主的念头。吴起果然上当,不敢接受娶公主的婚事,武侯从此疑忌他。吴起看清了自己的处境,怕有不测之祸,便投奔楚国去了。
楚悼王早就听说吴起是个人才,他先任命吴起为宛守,一年后又任命他为楚国最高官职——令尹。他辅佐楚悼王实行变法,采取了精简机构,裁减冗员,取消公族特权,节约经费开支,加强军事建设等一系列改革措施,使楚国很快强盛起来,这就是著名的荆楚变法。于是楚国向南平定百越,向北吞并陈国、蔡国,抵挡住韩、赵、魏三国的扩张,向西征讨秦国,各诸侯国都害怕楚国的强大。以往被吴起废除俸禄的疏远王族亲戚也都怨恨吴起,想谋害他。
周安王二十一年( 前381年 ),楚悼王去世。吴起在王宫处理丧事,那些不满的贵族国戚和大臣们乘机作乱,围攻吴起。吴起逃到楚悼王尸体旁,伏在上面。意在使作乱者有所顾忌。若作乱者射吴起必中王。按楚国法令规定,凡伤及先王尸体者一律处死并逮杀三族。但追杀吴起的楚贵族还是射杀了吴起,箭也射到了悼王的身上。悼王葬后,其子肃王继位,让令尹依法治罪射吴起而箭中王尸的人,因射击吴起而夷灭宗族的多达七十多家。后人评曰:“吴起的智慧可以说身处死境尚能报仇雪恨,可谓死而无憾。”司马迁说:“吴起《兵法 》,世多有,故弗论,论其行事所施设者。”可见后人不单把吴起看作军事家,更把他看作政治家、改革家。他一生奉事三国,在鲁鲁胜,适魏魏强,入楚楚昌,变法图强,有违旧章,犯难历险,身死名扬。
吴起进步的战争观,朴素的唯物主义和朴素辩证法的战略战术思想,在我国军事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